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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H市的郊区的陵园,一棵棵松柏沿着石砖阶梯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陵园很是安静,就连一丝风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黄晚棠捧着三束菊花,踩上石砖台阶,来到走到一处平台,黄晚棠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走到了某个墓碑前停了下来,碑上的照片是个可爱的男孩。

    她俯下身将一束花放在碑前,从小包里掏出糖果也随之放了上去,满眼笑意温柔地说:“妈妈,给你带了爱吃的糖,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片刻后,黄晚棠离开了此处继续沿着石砖台阶往上走,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台,平台上面是一处特殊的墓碑,这座墓碑是整座陵园唯一一处合葬墓,林知婉将怀里大捧菊花放在了墓碑前。

    宽大的墓碑上正中央分别写着“爱人程子安之墓”“爱妻秦希安之墓”下方的

    落款是“挚友顾欢,江峤为程子安秦希安夫妇所立,愿来世平安幸福。”

    黄晚棠每次来都会将目光在这些字上停留,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将信封放在花束下,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学姐,你曾经让我帮你找的东西我找到了。上周学校把那个装满秘密的箱子打开了。有校友发了帖子,我抱着侥幸的心态去找了找,还算幸运,我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原谅我替你先看了那些信,那一封封信写满了学长的爱意,从他十八岁开始一直到你们离开的那年,整整20封,其中的内容所表达的意思大体相同。”

    他想娶你,想许你一生平安。

    黄晚棠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可就连这样一个简单愿望对你们来说竟然是如此的奢侈。”

    那年冬天,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太痛了……

    一、往今世事

    “子安!子安!”一个男人大声地呼喊着一个名字,程子安伸出手跑向那个男人,随后一声枪响,子弹从那个男人胸口惯出,瞬间血液喷涌,男人瞪大眼睛直愣愣的倒在程子安的面前。

    程子安满眼惊恐,踉跄地跪倒在那个男人身侧,男人已经奄奄一息用尽力气想要抬手,未等碰到程子安,手一落,便咽了气。程子安想要说话却像是让人掐住脖子,窒息感涌上心头。

    就在自己快要憋死过去时,躺在床上的人惊醒,他紧紧抓着被子起身靠在床头,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因惊醒冷汗一阵阵地往外沁。

    程子安看向桌子上的闹钟显示着七点,他抬手拂去头上的薄汗,下了床去打开窗帘,一瞬间窗外的光亮透射进来,屋子变得明亮。

    七点的城市已经不再安静,窗外车水马龙,打工族即将开启作为牛马的一天,大大小小的车辆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穿梭,程子安深呼吸也一头扎里卫生间洗漱。

    大学毕业程子安直接进了警队,没几年便在单位附近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二十多岁没有女朋友就自己住在这里,房子的装修风格也是极简风,他这人不喜奢华,虽说极简但又不失格调。

    因为家离单位近,他一般喜欢把车停警局,原因很简单停在警局那是免费的停车位,开回来还得找地方停车,小区的停车位也挺贵的,他又不舍得花钱买停车位。

    这所谓物尽其用,大多数时间车都在警局门口,他自己则走着回来。

    但由于昨天出外勤,车也开回来了。又又又恰逢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饭也没吃换上衣服就直接开车直奔警局。

    H市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内

    张行风局长眉头紧锁,拿着文件看了良久。

    办公桌前程子安挺直地站着,眼睛却紧盯着张局的脸,神色中有些紧张。

    张行风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看向程子安,说道:“不批准。”

    程子安像是对于张行风的回答意料之中,他挺了挺身子,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报告!”

    “屋里就咱俩不用喊那么大声,说!”

    “为什么不批准?”程子安挺了挺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气。

    张行风看着程子安警服上那一串警号,目光落在最后的三位数“404” 这串警号就算是让他默背,他也能完整背下来。那个警号曾属于他最好的兄弟——程旅。

    而如今警号重启,子承父志,这串冰冷的灵感重新被赋予了生命,属于程旅的儿子程子安。

    张行风看着眼前这小伙子,还记得他小时候和程旅来局里还是个不大点儿的白净净的小孩子,现在眼前的程子安,高高的个子,长得俊朗,漆黑的眸子,眼睛中闪着光,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如今的他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队队长。

    张行风站起来走到程子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父亲生前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既然到我手里了我就得尽可能的保证你的安全。我们都不想让你父亲的经历在你身上重演。子安,这是我能为我兄弟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张局,警号重启就意味着我要子承父业,承担我应该承担的使命,去完成我父亲未完成的事业,这难道不是继承这个警号的意义吗!我穿着这一身警服就要做好时刻牺牲的准备,我要保护的不仅仅是家人和朋友还有一方百姓,而且我还要找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父之仇,子报之!”

    程子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所以张局我恳请您批准我去协助执行跨国抓捕任务的申请。”

    程子安的话本没有什么错,警察这个职业的的确确是有危险的,更何况是缉毒警察。张行风曾经就是一线的怎会不知道,可就是那一句“父之仇,子报之”让张行风瞬间恼火,拍桌而起“我说不批准就是不批准!”

    “当初你瞒着你母亲报考了公安毕业就进了缉毒大队,我们没有说什么吧!你在缉毒大队已经让你母亲整日提心吊胆的了,怎么缉毒大队都已经不够让你伸展拳脚了?你还要参加跨国任务!好一个父之仇,子报之!程子安你把你的生死看得这样轻,你把你母亲置于何地,你让你在天上的父亲怎样安心!”

    张行风见程子安如此执拗,气得手都抖,指着程子安,大声训斥着“你究竟是为了承担你作为一个警察的责任,还是为你父亲报仇!程子安你当警察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看你是让仇恨蒙了心!”

    程子安还想辩驳几句,却被一通电话而打断,张行风气冲冲接起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挂断电话张行风甩手离开了办公室,走之前,张行风还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程子安眼中黯淡了些看着张局离开的背影,从张局桌子上拿起来那份申请书,紧紧攥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今天的结果其实他自己早已经心知肚明,他说不动张叔,张叔也不可能答应,因为父亲的牺牲对自己身边的人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如今他看着那份申请很是无力,像是自己用力一挥打到棉花上的那种无力感,他只好一点一点的把那份申请书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刚准备出门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程子安连忙推门出去,只见不远处张行风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此情此景程子安慌了神急忙跑过去,边跑边喊道:“快打120 !”

    他跑到张行风身旁跪了下来“张叔!张叔!”

    见张行风紧紧揪着胸口,程子安立刻做出了反应,赶忙给张行风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试着唤醒张行风的意识:“张叔!张叔!别睡!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十分钟后,直到救护车抵达警局门口程子安才停下来。救护车来的时候张行风已经恢复些许意识,程子安也被吓到了心中满是自责定是因为自己气得张叔这样子,程子安绅士不放心便随着救护车一同去了医院。

    H市中心医院院长办公室

    心外科主任林立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茶,陈初阳院长将桌子上的一份履历递给林立。

    “看看,费了我老大力气,把人从国外撬过来的,怎么感谢我?”陈初阳一脸傲娇的表情。

    林立接过那份简历扫视着上面的内容,看完有些不确定又不可思议地从头仔细看了又看,抬头看着陈初阳问:“这.....是那个一直在A国的Doctor.Qin?”

    陈初阳点点头,坐下来摆弄着自己的茶具。

    “才二十五岁,这么年轻...可是难得一见的手术天才。”林立不由得感叹“我二十五的时候还没进医院实习呢,这孩子现在的手术台数快刚上我一个在手术台上待了这么多年的大夫......”

    感叹一半,林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狐疑的端详着陈初阳:“她在A国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把人家忽悠过来的?”

    本来很是傲娇的陈初阳听了这话,身体一僵,瞬间变脸 “?”

    “什么叫忽悠?这怎么就是忽悠了?我这是实力!懂不懂?实力!”陈初阳特意加重语气强调最后两个字,愤愤不平的幽怨的看着林立。

    林立感觉他浑身散发着怨气,背后有些发凉,暂且相信所谓的“实力”。

    转头一想又抛出来一个问题“就算你用实力打动了人家,她回国对于国内医院流程,制度以及医疗政策她熟悉吗?”

    “放心,她应该熟悉,她之前人虽在国外但依旧关注着国内的各项政策和流程,她之前还研究对比过国内外这方面的利弊差距。而且我猜她回来大概率是因为她母亲,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这不是你说人手不够吗?前几日听A国那边的朋友说她辞职了我才给人家发了邀请,还是我够意思吧你一句话我就靠实力给你捞回来一个大人物!”

    说着说着陈初阳又骄傲了起来。

    瞅了瞅林立手里的入职报告,陈初阳托着腮压低语气开口:“你不想知道她母亲是谁吗?”

    林立正美美欣赏着这位天才少女的履历,被他这一问有些糊涂“难不成我还认识她妈妈啊?”

    似察觉到了陈初阳话里的一番深意,翻看履历的手突然顿住“她妈妈我们认识....?”林立满是疑惑地看向陈初阳。

    陈初阳点了点头 “是你老师秦念薇,秦老师。”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林立心头一震。

    秦念薇,这个名字放在国内医学业内也是很有知名度的,当年三十多岁的她却已经是医学院资深教授,当年带了不少学生,她带出来的学生如今不是业内专家也是资深大夫。

    对于林立来说,若没有秦念薇老师就没有今日的林立。

    一想到老师,林立就会想起学医的时候。自己当时远远比同届的学生岁数大一些,人有些自卑,学习医学知识有时也很是费力,因为这个原因林立的学医之路险些中断,幸亏秦念薇的帮助与开导,及时将他从自我怀疑中拽了出来,才得以把学业进行下去。

    “你是说.....秦希安是秦老师的女儿?”林立眼中此时有些泛起泪花。

    陈初阳点了点头。

    林立抹掉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情感,咧开嘴角 “若是秦老师的孩子自然是优秀的。”

    陈初阳拍了拍林立的肩膀,叹息:“秦老师半生都在为医学界做贡献,她在M国被害是我们都没想到的......秦老师虽然不在了,但作为她的学生更要将她教给我们的一切更好的应用到治病救人当中,对吧?”

    林立沉默不语只是点点头。

    “希安她已经先你一步来我这儿,我已经让她去你们心外科报道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准备接诊了。放心吧,安排的妥妥的!”陈初阳抽走了林立手里的履历,回到他的桌子前将履历收进了柜子里。

    林立看着空荡荡的手,无意的转了抓空气,缓过神来朝着陈初阳轻嗯了一声便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林立离开后,陈初阳靠在椅背上,望向天花板,脑中也浮现一些往事。

    在H市各医院心外科的医生甚至是一些专家里多多少少都和秦念薇有些交集,浅一点的受过她指导或者听过他讲课,深一点的就是嫡系的学生或是和她曾一起共事。

    他比秦念薇小几岁,秦念薇是医学天才,在她初到H市中心医院的时候自己还是实习大夫,而她如同一颗耀眼的明珠一样,令人向往崇拜敬佩。

    等到他成为主治医生之后,秦念薇却离开H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这样过去五六年,那时候的他已经晋升成为主任医师,不久之后他终于又见到了秦念薇,可重新再见时,秦念薇已投身学术,不再是在前线做手术大夫了。

    之后的数年里他听说秦念薇奔走在医学院的校园里,偶尔有时请假找不到人。她的学生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常常开玩笑说自己的老师来无影去无踪。

    待到他成为H市中心医院的院长不久,得到关于秦念薇的消息竟然是身死异国他乡。

    秦念薇在M国被害尸骨无存,他仍记得那年得知秦念薇被害以后,那时医学院的照片墙上秦念薇照片下那数不清的菊花,那些花有的来自于她的学生,还有来自于她的病人。

    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相框那张照片是陈初阳在中心医院转正时和秦念薇的合影,那时自己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医生,正是秦念薇才让他更加热爱医生的岗位也成就了如今的自己,不仅仅是林立这样的嫡系弟子,就连他这种只是同事关系的医生,秦念薇给予他们的影响也是终身难忘的,所以对于和秦念薇多多少少有交集的医生,对秦念薇都是心怀感激的,她被害的消息始终在他们这批人里是难以消除的伤痛。

    有时,陈初阳也在感叹世事无常,兴尽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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