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八·璺裂九霄动帝星（开元二十三年夏）

    一、血诏惊弦

    薛涛井的晨雾裹着铜锈味漫过浣花溪，薛涛指尖抚过井壁新洇的《斛石山书事》诗句，“莫道茶香无剑影“的“剑“字突然裂成龟甲纹。来楚生挥刀斩向裂隙，乌鞘刀却被青铜根须缠住——那根须上结着的三百六十粒金粟突然炸裂，粟壳碎片凝成黑汗国新图腾：莲花吞北斗，浑仪锁紫微。玉真公主的麈尾扫过井水，昆仑玉映出秘阁异象——高祖画像手中的浑天仪竟渗出靛蓝血珠，将《步辇图》中吐蕃使臣的面容染成贾拉尔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偷天换日...“薛涛腕间银镯突然飞向井底，镯身明月珰化作钥匙插入青铜棺椁。棺盖开启的刹那，整座长安城地砖翻涌如浪，三百胡商腐尸破土而出，每具心口都插着半截金粟笺——正是她三日前写的“龙战玄黄血未销“。裴旻剑气劈开虚空时，腐尸手中突然举起刻有“开元廿四“的鎏金浑天仪残片。

    二、墨池兵劫

    子夜暴雨砸向西市祆祠，墙壁《阿维斯陀经》壁画上的密特拉神走下神坛。来楚生踏着圣火灯残片跃上横梁，见神像日轮核心嵌着半片龟甲——裂纹竟是玉真公主麈尾的错金纹路。“破！“薛涛将染血诗稿抛向虚空，纸屑化作千只青鸾衔住龟甲。当地七道狼烟腾空，龟甲突然活化成长安城微缩沙盘，朱雀大街的位置渗出黑汗巫血。

    玉真公主的惊呼声中，密特拉神突然炸裂成《霓裳羽衣》残谱，乐符缠住来楚生脖颈。薛涛反手扯断腰间蹀躞带，玉扣飞射钉住残谱中的“破阵乐“章节。暴雨在此刻骤歇，三百金甲神将从《历代帝王图》中跃出，甲片缝隙渗出玄宗笔迹的血诏：“帝星将坠，璺裂九霄“。

    三、星轨逆乱

    玄都观三清殿的铜漏在寅时炸裂。薛涛跪在雷祖像前，见供案上的《度人经》突然焚成灰烬，灰烬凝成九丈墨蛟盘踞殿柱——那蛟龙逆鳞上竟刻着她七岁坠井时的生辰八字。来楚生刀背击碎香炉，炉内掉出秘阁密室壁画残片：松赞干布手中的哈达缠着玄宗玉璜，璜身“受命于天“已扭曲成“凤火焚星“。

    “看这奎宿！“玉真公主的麈尾点燃暴雨，火光映出浑天仪异变：昴宿银钉倒转成吐蕃文字，钉尖渗出黑汗巫血绘成疏勒河走势。薛涛撕碎松花笺抛向星轨，纸屑化作银针钉住虚宿星位。整座道观突然坍缩成青铜棺椁，棺内蜷缩的三头六臂傀儡突然睁眼——第三颗头颅竟是腐烂半月的贾拉尔。

    四、帝星将坠

    夏至日晷消逝的刹那，兴庆宫花萼楼突然扭曲成九重璺纹。薛涛踏着《段相国游武担寺》诗稿跃上飞檐，见鎏金傀儡三头分别戴着高祖金冠、太宗佩剑和玄宗残影。来楚生挥刀斩向傀儡右臂，刀刃却被《辋川图》中的青竹夹住——王维别业的竹叶突然活化，将他拖向秘境深处的血池。

    “终究要应了这谶...“薛涛将明月珰按在傀儡胸口，珰身突然伸出墨色根须扎入紫微垣。三百辆黄金马车从虚空中驶出，车辙蓝血在朱雀大街凝成新图腾：莲花吞北斗处，隐约现出“天宝“年号。玉真公主的麈尾燃尽最后一缕灵光，终南山龙脉突然崩裂，山体间露出的九转莲花盏彻底绽放——莲心坐着的竟是幼年李隆基，手中握着刻满殄文的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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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凤章初启

    晨光刺破血云时，薛涛井喷出七彩琉璃光。来楚生从青铜棺椁中破封而出，甲胄上的凤凰火纹已蔓至瞳孔。井底浮起的浑天仪残片突然拼合，赤道环上“开元廿三“的金粟化作飞灰，露出底下鎏金的“天宝“篆文。薛涛拾起井边残破纸鸢，鸢尾赫然是秘阁密室中的星象图——紫微帝星的位置，正被墨色藤蔓刻出安禄山的面容轮廓。

    当晨钟响彻三百六十坊，西市方向升起九道血烟。玉真公主抚摸着褪色的麈尾，错金纹已变成终南山秘境星图——图中玄都观的位置渗出薛涛井特有的靛蓝血珠，而裴旻的青龙剑在日光下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出《胡旋舞》全谱，乐符指向范阳方向的最后一匹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