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比辜星辰期望的来得早了些。感觉没有睡多久,还有些困意,却又因为有心事,睡不着了。
昨夜突然起了大风,臃肿的白云,像是在地上打滚弄脏了。空气中混杂着水气,要下雨了。
辜星辰和宿主都有些无精打彩。昨夜的努力和失败,对他们身体和心灵都造成了打击。
本应遮风挡雨的窗户,被谁收买了,开了一道缝,鸟笼被闯入屋内的玩弄了许久,在海盗船上能睡觉的,都不是一般人或鸟。他俩都不是。
喂早食的侍役,发现窗户没关好,鸟在笼中昏昏欲睡,看来情况不太好。
这权贵家的玩宠可比他们这些侍役的命贵。可不能落下这撇不清的关系。
听到消息的王爷,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看了看笼中的鸟,气都还没喘顺,便将候乙一通大骂。
跪在地上的候乙连声求饶。王爷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便饶了他这一次。
候乙也向王爷表明心意,称自己年老体迈,担不得这总管重任,要告老还乡。王爷想了想便允了。
宿主还好,鸟嘛,有吃食,也就宽了心。辜星辰心里却为自己估算不足,让宿主昨夜伤精费神的白忙活了一场,而感到有些内疚。
“我应该多考虑一下,还好不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就换鸟笼的话,後果会怎样。
中午过後,宿主将控制权交给了他。辜星辰四处探查时,鸟笼顶部有什么晃动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眼睛看过去,卷起的罩布上,有一根随风晃动的线头。
“这好像是昨夜候乙扯出来的线头。嗯......”他在脑海回想着。“昨晚,候乙来喂鸟,临走时他好像有些气急败坏。罩鸟笼布的时候,不小心扯出来的。”
他飞到笼顶,脚抓着上部笼圈,近距离的看向线头。内心想到,“但是,这样的线头能有什么用呢?”
罩布是横竖棉线交叉叠加织起来的,边缘都进行过锁边的处理。
候乙扯出来的是缩边的线,比布匹上的棉线细了些。
他知道四下里现在没人,但为了放心,他还是扭头确认了一下,随後伸出嘴,向着线头咬过去。
他试着摆头,用嘴扯动了一下,罩布跟着动了。辜星辰便没再继续,他仔细的观察着线头,心中想道:“如果能把线从布上取下来,把它系在有裂纹的横条上,拉动棉线,应该能让横条的间隙变大一些。”他心中有了点儿数。
天空中有几滴雨掉落下来,从鸟身旁经过,辜星辰张大了嘴,望着身旁的雨滴缓缓掉落,鸟头就映在水滴表面。“哇,这雨滴还真是好看!”
被震撼到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雨滴还能这样欣赏。
正在感叹时,宿主取回了控制权,在鸟笼乱窜,躲避着雨滴。
“唉,忘了,蜂鸟被雨打湿的话,飞行会变得困难。我还真是不小心。”辜星辰发现,最近自责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雨,哗的就大了,树叶挡不住这大雨的来势,防线瞬间就被冲破,鸟笼被淋湿了,鸟身上也有了些水珠。
宿主每每被雨沾湿,都会振翅将雨水从身上抖落。
雨滴串起来的帘幕,透出两个侍役打着伞的身影,从外院飞奔至树下,来不及停歇,取下鸟笼便冲向书房。
在屋内,看到鸟笼上有雨水,其中一人便用衣袖将鸟笼外部擦拭了一下。
只听旁边一人说道:“阿昌哥,这罩布湿了,如何是好?”
“将罩布取下,拿去洗了,萧总管若是问起,便说是见这布脏了,便洗了一下。”这个被叫做阿昌的侍役说道。
两人将鸟笼挂好,四处检查了一下,才关了门出去。罩布已经取下带走了。
宿主抖落干净了身子,歇息了一下。
鸟笼挂在四下里都昏暗的屋中,有了困意的辜星辰更觉得没什么好再探查的了,便想道:“鸟哥,要不休息一下吧!昨晚也没睡好。”
“啾。”
雨一直下,光线也很融洽,在同一身体中,鸟与辜星辰都睡着了。
傍晚时分,阿昌匆匆跑来,将罩布放置好,才拿蜜汁给鸟喂晚食。
将空碗放在小桌上,罩好鸟笼,挂了起来。阿昌在房里四下仔细的检查过後,才关了房门,匆匆离去。
宿主吃饱喝足,精气神都补够了,便示意辜星辰,继续越狱。
辜星辰委婉地拒绝道:“鸟哥,别急,要想逃出去,还得找点儿工具。”
他控制着鸟身,飞到笼底,查看着罩布的边缘。中午他发现的线头,或许能对他们的越狱起到些帮助。“好像又多出了几根线头!”天色昏暗,屋内光线不太好,他看得有些费劲。
罩布应该是用火烘干过。边缘扯坏之处,经过今天搓洗之後,便又散出几根线头,横线和竖线都有。
“从布边的横线开始吧!这里应该最简单。”辜星辰想到这,便试着用嘴从横线断裂处挑起了一截线。回抽了一下嘴,横线便从竖线的下方被扯了出来。
辜星辰心中一喜,但是,这次他没有声张。只是静静地重复着挑线、扯线的动作。
半个时辰过去,他已经扯出完整的一根棉线了。他看了看顺着笼边,围着铺过去的棉线,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真是个天才,哈哈,这么难的事儿,我这么一会儿,就做好了。”
等得意劲头过了,他将棉线拉到横条裂缝处,将线头从横条上方垂下一截,然後扯住线头拉了上来。
他把两段棉线叼在嘴里,仰头拉了拉,横条纹丝不动。
他心中有些慌张了。“完了,追光的体型太小,力量不够。”,
“怎么办?”他问自己道:“物理课上有没有关于增加力量的知识?”
回想了一下,他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让处于放空中的脑海起了些波浪。
苦思冥想之时,他突然想起来,“横条上的裂纹是在大约三分之一处,靠笼边近了一些。”
“要想在这个位置拉动横条,应该是比较费力,如果是在横条的中部呢?”他拉扯着棉线,挪动到了横条中部。又试着仰头向身後扯动了几下。
“嘿嘿!好像有点作用了。”横条在他的拉动下,弯曲了一些,裂缝处还张开了一点儿。
他心花怒放,想到不用多久,自己和宿主就要获得自由了,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口中的线头也就落了下来,横条回弹了一些,带动了整根棉线,便顺着线头掉落处,滑了下去。
他自顾自的得意着,根本没有察觉到棉线滑落,等笑够了,低头看时,傻眼了。
棉线已经掉落在了地面上。
“我个蠢货,我了个去了。喵蛋。”他在内心狂骂自己,要不是想起来身体是宿主的,他都打算用头去撞笼条了。
骂归骂,毕竟没有後悔药吃。他知道棉线能起到作用,等他平复了心情之後,便又去挑棉线了。
这次速度就没上次快了,难度稍大了一些。等他扯出线头,已经感觉有些累了。
看着脚边的棉线,他想了想:“棉线不能放在鸟笼底部,会被人看到的。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最後决定将棉线藏在鸟笼顶部。
这工作量就大了些,先将线头塞进笼和罩布的缝中,换到另一头,伸嘴进去咬住线头拉出来。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才将棉线缠绕在了笼条上。
辜星辰又变换着位置查看了一下,觉得罩布卷上去时,棉线也不明显。才放心的落回到横档上。
觉得筋疲力尽的他,将控制权交给宿主,便呼呼睡去。
阴云密布的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鸟笼挂在屋内,但是罩布还是卷了上去的。
打扫的侍役,没看到地上的棉线,混着地上的灰尘,扫入了撮箕中。
没人在的时候,书房是关着门的。
无事可做,辜星辰觉得很是无聊,屋外还在下着雨,雨声加上这样的光线,很容易让人犯困,鸟也是。
汀珞雪公主这两天却略有些开心,因为母后帮他请得先生,在这样的天气,不方便行动。
巳时起来,洗漱过後,连早饭也不吃,便拉着如兰和青儿玩将棋。
将棋是从酅毣国传入陙邩国的。
桂王爷托人,从酅毣国取了一套回来,然後找匠人做了几套。
她的时好奇,便将桂王爷送与父皇得这套要了回来玩。
她们三人是一起的习得将棋,汀珞的雪棋艺却是最差得。
不过偏是这棋艺最差之人,下棋的瘾却是最大的。
这不,第一盘棋,一刻钟的时的,汀珞的便输了。
“哼,本宫刚才是大意了,没看到你得马。不然,都要将你雪军了。”汀珞学辩解道。
“是,的家公主下棋时都大意。”如兰笑着回道。
“的们再来一局。”汀珞雪玩劲正起。
“公主,只此一局了哈,不论输赢,都得让我和青儿去做事儿了。”如兰认真我与她说道。
“哼,本宫一雪.....,出......,马难追。“
青儿在一旁笑得邀都直不起来了。如兰也是乐我不行,汀珞的也不理会,手忙脚乱得把棋子摆放好了。
这一局,输得更快,如兰和青儿都去做活计了,只留着她一个人在腰房。
屋外下着雨,庭院也去不得。闲着雪聊,便去置物架下,将她最宝贵得竹箱取了出来,找寻儿时的玩具。
这个竹箱是皇祖母弥留之际,将她叫到身旁,亲口告诉她要好好收起来得。
箱中本是些书籍,她将书籍挪到了置物架上。把自己儿时喜欢得玩具放了进去,那时候,她觉的这些玩具很宝贵。
现在想起来,那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房的每睿都有人打扫,但是经不铸长时的没有动过,竹箱上还是落了些灰尘。